去年2020年底,台北濕冷了一個月,那時每天出門都在罵髒話幹到不行;時隔半年,這幾天卻純粹為了下雨而感到開心,似乎有解旱的跡象,天氣也變得涼爽,完全是半年前意想不到的心情。
不知為何,只要遇到這種涼爽的天氣,就會讓我想到青海。
那年夏天環青海湖旅遊時,不巧碰上了雨天,油菜花田與遠方山稜的雪線都變得模糊,我們抱怨著,竟然會遇到這裡少見的下雨天也太衰,那時司機大哥說:「別這樣講,每次外地人來時下雨,我們都很感謝,謝謝你們帶著雨水到來。」
隔年農曆六月六日,到了一個叫做老爺山的景點,那裡正舉辦著有近四百年歷史的民間歌唱集會,人群擠爆整座山,又下起了不小的雨,我躲避不及,當地人卻泰然自若,因為傳說每年這天午後,都會下一陣「洗山雨」,洗滌被人們踏過的山頭。雨過天晴後,眾人繼續圍坐樹下,歌唱飲酒嗑瓜子。
想到青海,又會讓我想到過去那個完全不懂易位思考的自己。
我以為資源是理所當然的,無論是大自然的資源,或是生活中所能取得的社會資源。所幸因為遇到各種不同的人,越是認知到自己的渺小,越理解到無論哪種資源,除了自身努力,還需各種運氣,天時地利與人和的協助。
我們並不差,但台灣真的很渺小,人類也很渺小,許多資源求而不可得,我們只能盡己所能,對外變得更強韌,對內也要更細緻。各種穩紮穩打的準備之餘,似乎還要練習隨遇而安,在面對變數時,盡可能維持內在的能量。
不知道雨天心得文怎麼會寫到這,無法收尾,總之希望大家都平安好好保護自己,互罵嘲弄很抒壓,陰謀論也很有安全感。但這座島上的我們,無論出於被動或主動,都是在這裡生活,也很難有另一個完美國度可以逃難或撤退,在互相指責時,請先想想是出於讓這裡更好,還是出於對對方的刻板印象與仇恨吧。
說得很容易,但實踐起來真的很難啦,比如我一想到接下來的人生大概很難再踏上青海的土地,聯繫當地的朋友,就有無限個幹你___想罵。